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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林薇张超精彩章节 女友男闺蜜搅黄了我五千万的订单全章节阅读

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3 22:48:07    

我在会议室舌战老外,为五千万订单做最后冲刺。女友的男闺蜜突然踹门而入,

指着我鼻子骂:“薇薇跟了你真是瞎眼!同居这么久连钻戒都买不起!”客户吓得当场撤退。

当我报警把男闺蜜送进警局,女友甩了我一耳光:“他为我好有错吗?

”——————会议室的空气绷紧到了极限,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弓弦。

高悬的空调风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嘶鸣,吹得桌上那几份厚厚的英文合同书页角不安地翘起,

又落下。对面坐着的是史密斯先生和他的两位下属,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面孔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石膏像,毫无表情,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泄露出他们高度专注的状态。

陈默坐在长桌的这一端,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的一棵青松。

他双手交叠放在光可鉴人的深色桌面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喉咙深处残留着一丝干涩的灼痛感,

那是刚才连续一个多小时高强度英文输出、逐条驳斥对方苛刻条款留下的印记。窗外,

下午五点的阳光正盛,斜斜地穿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棱角分明的几何光影。

那光束的边缘,几乎要触到他锃亮的皮鞋尖。“史密斯先生,”陈默再次开口,

声音低沉、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如同冰棱坠地“关于贵方提出的第三季度交货延迟罚金比例,

我方基于国际通行的FIDIC条款和过往三年稳定的供应链数据,

认为8%的设定缺乏合理依据,也远超行业惯例。我方建议下调至4.5%,同时,

我们可以在预付款比例上做出1.5%的让步,以体现诚意,

促成这个对我们双方都意义非凡的合作。”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

牢牢锁住史密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节奏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五千万的单子。成了,不仅是他陈默职业生涯迄今为止最辉煌的一笔,

更是压在他心头那场漫长、憋屈战役的最终胜利。这笔钱,

足以让他彻底摆脱那个令人窒息的“窝囊废”标签,

个此刻大概正窝在公寓沙发里刷剧、对他永远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女友——闭上那张刻薄的嘴。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个场景:签完合同,走出这栋摩天大楼,

他会在城市最璀璨的星空下,单膝跪地,拿出那枚在保险柜里静静躺了半年的蒂芙尼钻戒。

他会告诉她,他不是买不起,他只是想证明,不靠家里那座金山,

他陈默一样能凭本事给她最好的生活。然后,他会坦白那个藏了多年的秘密:他的父亲,

是那个名字时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矿老板陈大山。他想象着她惊愕、狂喜,

最后扑进他怀里的样子。这幻想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冲散了谈判带来的疲惫和紧绷,

让他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牵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就在这时,会议室厚重隔音门的方向,

传来一阵突兀而激烈的争执声。声音模糊不清,但其中的愤怒和失控感却穿透了门板,

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陈默的眉头瞬间拧紧,心头那点温热的幻想“啪”地一声碎裂。

史密斯和他的两个下属几乎同时扭头看向门口,石膏像般的脸上终于裂开了缝隙,

写满了惊疑和被打扰的不悦。“怎么回事?”史密斯看向陈默,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快。

陈默刚想开口安抚,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秩序和规则的门,

竟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被猛地从外面撞开了!门板狠狠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

发出痛苦的**。

一个身影裹挟着外面办公区嘈杂的背景音和一股浓烈的廉价发胶的刺鼻气味,

旋风般卷了进来。是张超。林薇那个所谓的“男闺蜜”。

他穿着一件花哨到近乎扎眼的紧身T恤,头发精心抓过,根根竖起,

此刻却因剧烈的动作显得有些凌乱。那张算得上英俊的脸上,此刻因为激动而扭曲,

涨得通红,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愤怒,直直地钉在陈默身上。“陈默!

你这个伪君子!**!”张超的声音嘶哑高亢,像一把生锈的锯子,

瞬间撕裂了会议室里所有紧绷的秩序。他大步流星地冲到长桌前,

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鼻尖,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飞溅“你对得起薇薇吗?啊?

她跟了你几年了?啊?你给过她什么?你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吗?”陈默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血液“嗡”的一声全冲上了头顶,

眼前甚至有些发黑。他强迫自己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怒吼,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冰碴:“张超!你给我滚出去!这里在谈正事!”“正事?你也配谈正事?

”张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怪笑,

整个人都因为情绪的极端亢奋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转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已经下意识站起身来的史密斯三人,

动作夸张得像在表演话剧“看看!看看你们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陈经理!他在骗你们!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负责任的**!”他用手指着陈默,又指向自己,

语速快得像失控的机枪扫射:“他!陈默!跟我最好的闺蜜薇薇同居两年了!两年!

你们知道吗?他连个像样的戒指都舍不得给她买!他口口声声爱她,可他给她什么了?

住的破出租屋!挤地铁上下班!薇薇那么好的姑娘,跟着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他就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渣男!你们跟他合作?小心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出去!

”陈默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震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

猛地伸手去推搡张超。张超被推得一个趔趄,反而更加激怒,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手臂,

试图绕过桌子继续控诉。会议室里瞬间乱成一团。文件被碰落在地。椅子被撞开。

史密斯和他的两个助手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困惑和一种被卷入疯人院般的荒谬感。

他们彼此快速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其中一个已经慌乱地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史密斯,

再也顾不上任何商务礼仪,

对着两个下属急促地挥手“Go!Gonow!”三人像躲避瘟疫一样,

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外套,几乎是贴着墙根,在张超歇斯底里的叫骂和陈默暴怒的呵斥声中,

狼狈不堪地挤出了会议室。那个价值五千万美元的未来,随着那扇被重重甩上的门,

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响,彻底化为了泡影。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喧嚣、叫骂、混乱,都变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陈默僵在原地,

保持着推搡的动作,手臂还悬在半空,指尖冰凉,血液却像沸腾的岩浆在四肢百骸里冲撞。

他看着史密斯三人仓皇消失的门口,又猛地转向张超。后者胸口剧烈起伏,

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表演过度的潮红和亢奋,但那双眼睛里,

此刻却清晰地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那眼神,像一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陈默的眼球,穿透颅骨,直抵心脏最深处。“你……满意了?

”陈默的声音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浸着血。

张超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那笑容扭曲而丑陋:“满意?我当然满意!

薇薇早就该看清你这种废物了!连个戒指都买不起的穷酸,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也配?我呸!

”他故意夸张地朝光洁的地板上啐了一口。“好。很好。”陈默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再看张超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他缓缓地转过身,走到会议桌旁,

拿起桌上那个内部通话器,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按下了接通安保中心的按钮。“喂,

安保中心吗?我是陈默。A区3号会议室,有人非法闯入,恶意扰乱重要商务会议,

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并导致公司重大商业损失。请立刻派安保人员过来控制现场,同时报警。

”他的声音清晰、冷静、条理分明,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板上。没有愤怒的嘶吼,

没有失控的咆哮,只有一种彻底心死之后,玉石俱焚的决绝。

张超脸上那嚣张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如同被速冻一般。他瞪大眼睛,

似乎完全没料到陈默会如此直接地报警。“你……你敢报警?陈默!**疯了?

薇薇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声音开始发虚,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恐慌。陈默置若罔闻,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背对着张超,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的天空。

五千万的单子,他的职业前景,他构想了无数次的未来……都在那片血色中燃烧殆尽,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安保人员来得很快,

训练有素地将还在叫嚣挣扎的张超反剪双臂控制住。警察的脚步声随后在走廊响起,

严肃而冰冷。陈默作为报案人,配合着做简单的笔录,机械地回答着问题,

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张超一眼。当张超被戴上手铐,在警察的押送下,

用一种混杂着怨毒、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陈默被带离时,

陈默只觉得一阵彻骨的疲惫和麻木席卷了全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大楼的。

深秋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刀子般刮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心口那股灼烧般的剧痛。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地震动着,屏幕上“薇薇”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跳动着。

他木然地按下接听键。“陈默!你在哪?!”林薇尖利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瞬间穿透耳膜“你把张超怎么了?他电话怎么打不通?他是不是去找你了?我警告你,

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陈默沉默着,

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和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愤怒。“说话啊!哑巴了?废物!

连个单子都谈不好,是不是又搞砸了?张超是不是为我的事去找你了?他是不是骂你了?

骂你几句怎么了?能少你一块肉?他那是关心我!为我好!你懂不懂啊?

你这个冷血自私的**!”林薇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指责和理所当然的偏袒。

“他冲进我的会议室,当着重要客户的面,骂我是骗子、渣男,说我没钱给你买戒指,

搅黄了我五千万的订单。”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没有一丝波澜“我报警了,他涉嫌扰乱单位秩序和寻衅滋事,现在应该在去警局的路上。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了。紧接着,是林薇更加尖锐、更加愤怒,

甚至带着哭腔的爆发:“报警?!陈默!你竟然报警抓他?!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他为我好有什么错?!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

戳到你痛处了是不是?你无能!你没用!你赚不到钱!买不起房子买不起钻戒!

还不许人说吗?!”她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陈默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他比你强一万倍!至少他真心对我好!你呢?

除了会装腔作势,除了会窝里横,你还会什么?废物!**!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警局!张超要是有什么事,

我跟你拼命!”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尖锐地鸣叫。陈默握着手机,

站在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街头,巨大的城市霓虹招牌闪烁着冰冷炫目的光,

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风更冷了,吹透了他单薄的西装,寒意渗入骨髓。

他像一个被遗弃在繁华世界边缘的孤魂,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此刻只会让他窒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双腿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才在街心公园一张冰冷的长椅上坐下。深秋的寒意顺着石椅侵入身体,他却感觉不到冷,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麻木。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虚假的暖黄海洋,

却照不进他心底分毫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再次震动。是林薇发来的信息,

只有冰冷的一句:“张超出来了。用我的名义保释的。在城东分局门口,来接我。

”陈默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最终,他站起身,

像一具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的木偶,走向路边,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城东分局门口,

惨白的LED灯光将一小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林薇裹着一件单薄的风衣,站在夜风里,

脸色铁青,嘴唇紧抿。她的身边,站着刚刚被保释出来的张超。

张超身上的嚣张气焰似乎收敛了一些,但当他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陈默时,

嘴角立刻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极其刺眼、充满胜利者姿态和**裸嘲讽的弧度。

那弧度里,写满了对陈默的轻蔑,对他失败的幸灾乐祸,以及对他此刻狼狈处境的极度享受。

林薇也看到了陈默。她快步冲上来,夜风撩起她的发丝,那张曾经让陈默心动不已的脸,

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只剩下刻薄和怨毒。“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毫无预兆地狠狠扇在陈默的左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头猛地偏向一边,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辣地疼。“陈默!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林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变形,指着站在一旁、嘴角噙着冷笑的张超“他为了我,

被你害得进了局子!你满意了?你这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小人!张超对我掏心掏肺,

比你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强一千倍一万倍!你有什么资格把他送进来?你算什么东西?!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陈默鼻子的手指都在颤抖,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我告诉你,

你连张超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窝囊废!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你!滚!看见你就恶心!”夜风呜咽着,卷起地上的枯叶,

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陈默极其缓慢地转回头。左脸颊上的灼痛感异常清晰,

却奇异地盖过了心口那片早已冰封麻木的荒芜。他没有去看歇斯底里的林薇,

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直直地落在张超脸上。张超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倚着分局冰冷的墙壁,

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闹剧。接触到陈默的目光,

他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咧得更开了,甚至故意挑了挑眉梢,

无声地用口型吐出两个字:“废——物。”那两个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

带着嗤嗤的声响,永久地烫在了陈默的心上。他最后看了一眼林薇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曾经所有关于爱情、关于未来的幻想,在这一眼中彻底化为飞灰。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甚至没有一丝留恋。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陈默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路边。

他拉开一辆刚刚停下的出租车车门,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决裂的狠劲。车门“嘭”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张牙舞爪的怒骂和那道冰冷刺骨的嘲讽目光。

他对着司机报出那个熟悉的、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小区地址,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师傅,去枫林苑。”车子启动,汇入流光溢彩的车河。车窗紧闭,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

只剩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单调声响和自己沉重的心跳。陈默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巨大迷宫。他曾以为这里是梦想的起点,如今才明白,

这只是个巨大的冰冷的牢笼。五千万的单子黄了,以这种荒诞而屈辱的方式,他在这个公司,

在这个行业,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立足之地。林薇那番话,张超那个眼神,

像最锋利的刻刀,将他过去几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

都刻上了“失败”和“耻辱”的印记。回到那个曾经被他视为“爱巢”的公寓,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林薇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阵反胃。他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微光,径直走向卧室。打开衣橱,拿出那个最大的行李箱,

“哐当”一声扔在地板上。动作机械而高效,仿佛在执行一项早已规划好的任务。

他只拿了自己当初带来的衣物、几本重要的专业书籍和工作资料。属于林薇的东西,

他一件没碰。那些共同添置的小物件,那些承载着虚假温情的照片,都被他视若无物。

收拾完毕,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这个精心布置过的空间,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陌生感。他拿出手机,

点开林薇的微信头像——那还是她笑得明媚动人的一张**。他手指悬在屏幕上空,

停顿了几秒,然后一字一句地输入:“林薇,我们结束了。钥匙放在玄关鞋柜上。

房租交到下月底。你的东西,自己处理。别再找我。”点击发送。没有犹豫,没有撤回。

然后,手指滑动,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却异常洪亮热情的声音响起:“喂?默娃子?

咋个想起给你老子打电话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陈默喉咙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鼻腔。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那翻涌的情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爸…我…我想回家。”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一种“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的得意:“回家?

哈哈哈!好!好得很!早就该回来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有啥子好?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跟老子说!老子给你撑腰!等着!我让你妈给你收拾屋子!想吃啥?让你妈给你做!红烧肉?

炖肘子?赶紧回来!火车票买好了没?几点的?老子开车去接你!

”父亲那粗粝的、毫不讲究措辞的关心,像一股滚烫的热流,

瞬间冲垮了陈默强撑了一路的堤坝。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喉咙里的哽咽泄出,

只是用力地“嗯”了一声。“好!好!路上小心点!到了给老子打电话!

”父亲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又充满了最质朴的牵挂。挂了电话,

陈默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汹涌而出。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委屈、愤怒、屈辱和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即将成为过去的“家”里,肆无忌惮地奔流。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广袤的土地上吭哧吭哧地爬行。

硬座车厢里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各种食物复杂的气息,人声嘈杂,

孩子的哭闹、大人的闲聊、手机外放的短视频声音交织成一片令人昏昏欲睡的背景音。

陈默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头抵着冰冷的车窗玻璃,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

城市的轮廓早已消失在视野尽头。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田野。深秋时节,

大地呈现出一种萧瑟的灰黄色调。收割后的稻茬齐整地排列着,像大地的伤疤。

远处起伏的山峦,在薄暮中只剩下模糊而沉重的剪影。偶尔能看到零星的村庄,

低矮的房屋升起袅袅炊烟,在苍茫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车窗像一个不断移动的取景框,

框住外面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陈默的瞳孔里映着这片寂寥,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

不受控制地奔回过去。他想起刚毕业那年,拖着行李箱走出火车站时,

抬头仰望这座庞大城市的天际线,心中充满了征服者的豪情。

他拒绝了父亲安排好唾手可得的安逸职位,拒绝了家里提供的巨额启动资金,

固执地相信仅凭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也能在这片钢铁丛林里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他要证明给父亲看,证明给所有那些背后议论“矿二代”不过是靠爹的人看。

更要证明给那个,他以为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他陈默,不是靠祖荫的废物。

他想起了第一次拿到项目奖金,虽然只有几千块,

却兴奋地拉着林薇去吃她念叨了很久的法餐。林薇看着菜单上昂贵的价格,撇了撇嘴,

最终还是点了最便宜的套餐。他记得她当时说:“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用看价格点菜啊?

”他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快了,薇薇,相信我,很快我们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那时的他,眼中燃烧着多么炽热的光芒。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一个愿意陪他吃苦、等待他成功的女孩。他拼命工作,加班到深夜是常态,

为了一个项目方案绞尽脑汁,为了一个客户点头哈腰。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只为了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给她一个安稳富足的未来。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显赫的家世,只想让她爱上纯粹的努力拼搏的自己。可现实呢?

林薇的抱怨越来越多,眼神里的不耐烦越来越浓。他省吃俭用攒钱给她买的新款手机,

被她嫌弃颜色不好看;他熬夜做的项目书得到领导表扬,她只淡淡地说“有什么用,

工资又没涨”;他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未来的小家,她却总是指着房产广告上的豪宅别墅,

说“这才叫房子”。他以为的“同甘共苦”,在她眼中,不过是“窝囊废”的无能证明。

而那个张超,那个油头粉面、除了会哄她开心似乎一无是处的“男闺蜜”,

却总能轻易地逗得她开怀大笑,获得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回护。

“废物”、“窝囊废”、“连张超一根毛都比不上”……林薇最后那些淬毒般的字眼,

伴随着张超那充满嘲讽的眼神,再一次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炸开。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

试图将这些声音和画面驱逐出去。火车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汽笛,

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慢了下来。窗外,一片灯火通明的区域逐渐清晰。那不是城市的灯火,

而是矿区特有的景象——高耸的井架、巨大的储煤仓、蜿蜒的传送带、密集的厂房,

在夜色中被无数探照灯勾勒出庞大而粗犷的轮廓。

空气中似乎已经能闻到那股混杂着煤尘和柴油的独特气味。家,到了。

拖着行李箱走出简陋的火车站,一股混杂着煤尘、湿润泥土和深秋寒意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

这味道陌生又熟悉,瞬间将他拉回遥远的少年时代。站前小广场上灯光昏暗,人影稀疏。

他正想掏出手机,两道刺眼的雪白灯光像利剑般劈开夜色,直直地照射过来。

一辆庞然大物轰隆隆地驶近,不是轿车,

而是一台线条粗犷、涂装着明黄色油漆的巨型矿用挖掘机!它像一头钢铁巨兽,

沉稳地停在陈默面前几米处。驾驶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矫健地跳了下来。

正是他爹,陈大山。陈大山身材不高,但异常壮实,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工装,

袖口和裤腿还沾着新鲜的泥点子。一张国字脸被旷野的风和煤灰打磨得黝黑粗糙,

像一块历经风雨的岩石。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此刻正眯着,

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儿子,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浓厚调侃意味的笑容。“哟!

我们陈大经理,陈大精英,凯旋归来了?”陈大山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在寂静的站前广场上传出老远,引得几个零星的路人侧目。他几步走到陈默面前,

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拍在儿子肩膀上,力道沉得让陈默一个趔趄“啧啧啧,瞧瞧这脸,

拉得比咱矿上的驴还长!咋了?听说你那五千万的大买卖,让人给一泡尿滋黄了?啧啧啧,

五千万啊,把你小子吓尿裤子没?”陈默被老爹这毫不留情的开场白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脸上**辣的,一半是旅途疲惫,一半是被这直白到近乎羞辱的调侃臊的。他张了张嘴,

想辩解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场噩梦般的会议,林薇的耳光,

张超的嘲讽,此刻在父亲这粗粝的、带着煤渣味的“关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堪。

“爸……”他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沙哑。“爸什么爸!”陈大山大手一挥,

打断了儿子的话头,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带着一种“老子早就知道”的得意。他猛地转身,

指着身后那台巨大的挖掘机铲斗。陈默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巨大的、能轻松铲起几吨矿石的钢铁铲斗里,此刻并没有煤块,

而是堆满了……黄灿灿的东西!在挖掘机顶部工作灯的强光照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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