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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时间在生长,共话穆旦与杨苡:邹汉明、余斌、邓安庆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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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新京报书评周刊与译林出版社共同带来线上活动——“穆旦:未来的时间在生长”。本次活动邀请到《穆旦传》作者邹汉明、《杨苡口述自传》撰写者余斌,与主持人邓安庆一起,共话穆旦、杨苡两位文学故友的生命轨迹。以下是对活动的回顾。

穆旦与杨苡,两个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星空中交相辉映的名字,他们同属“五四”一代,求学于西南联大,在动荡年代里结为挚友——诗人穆旦以现代主义诗歌开拓汉语疆界,翻译家杨苡以《呼啸山庄》译名蜚声文坛。

杨苡与穆旦。

“未来的时间在生长”,正如穆旦诗中所言,他们的故事在纪念和讲述中继续生长。2025年2月,《新生的野力:穆旦传》于译林出版社出版,诗人、作家邹汉明历时十七年潜心创作,以“诗史互证”的笔法,回溯其献身于语言的一生:从联大时期受教于燕卜荪的现代诗启蒙,到中缅边界野人山“白骨与诗行交织”的战场经历,再到晚年翻译《唐璜》的孤灯长夜……这些故事与《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杨苡口述自传》中杨苡对故友的温情追忆相互印证,共同勾勒出穆旦的精神肖像。

穆旦与杨苡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历程?为百年中国留下了哪些珍贵的个体见证?近日,新京报书评周刊与译林出版社联合推出“未来的时间在生长”主题对谈活动,特邀《穆旦传》作者邹汉明、《杨苡口述自传》撰写者余斌,一同追溯了两位文学故友的生命轨迹与精神共振。

《穆旦传:新生的野力》书籍封面。

“新生的野力”

代表穆旦诗歌一种野生力量

邓安庆:是什么机缘去写一本《穆旦传》?

邹汉明:写穆旦真的很偶然。我一直是写诗歌的,早先传记没有在我的写作计划(之内)。1996年的时候,我偶然之间读到了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穆旦诗全集》,李方老师编的,那是第一次系统地读穆旦的诗,读了以后深受触动。

那个时候我读的诗歌,大部分是翻译过来的国外现代诗——因为我自己也写现代诗。那种翻译腔我其实已经有点厌倦了。我很想能够找到一个本土的汉语诗人。这个时候,正好,穆旦进入了我的阅读视野。我用三天时间把它读完了,读完以后很是佩服——在中国现代诗的发展历程当中,汉语诗歌居然有这样一个本土文本。穆旦的诗,首先是在文本上折服了我。这是我认为的一个很主要的原因。

《穆旦诗全集》,穆旦 著,李方 编,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年8月。

另外一个原因,要讲到写穆旦的话,肯定要谈到他的祖籍地。他是海宁人。我在他的一些档案材料里看到,在需要填写的表格上,关于祖籍,他填的都是浙江海宁。海宁查家是明清以来的望族,是当地特别有名的文化家族。我是桐乡人,海宁跟桐乡是隔壁邻居。这也是一个很可以亲近的理由。有意思的是,在穆旦的祖籍地海宁,尽管大家经常会说到(他是)海宁的文化名人,但是,他基本上也就是一个文化符号。他的有血有肉的经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是海宁查家出去的名人。他在当地其实一直是很冷清的,不像海宁的另一位诗人徐志摩,就比较热闹:每年徐志摩的忌日,都会有好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摩粉”在西山上朗诵他的诗歌。穆旦是没有这个热度的。

长久以来,很少有人系统地来看待穆旦的一生,或者完整地来阅读他的诗篇。我觉得这不应该。他不应该这么冷清。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有了一个动念,想以后可以为他写一个传记。但是,真正入手去采访、收集资料的时候,我没想到竟然是那么艰难。我从2003年开始收集资料,到2019年2月开始写,2020年1月写完,(花了)17年。写之前,我脑子里面有一些想法已经形成,穆旦的一生大致也知道了,但他的空白点还是很多,很多。

这么多年来,出版了很多《徐志摩传》,但是很少有《穆旦传》出版。我看到的也就是陈伯良、易彬写过。易彬的《穆旦评传》出版于2012年。我记得南大有一个人也写过一本,但这本我没有仔细看,因为他讲翻译的东西多了一点,穆旦个人的生平资料很少。

邓安庆:我看到书名里用了“新生的野力”,这是出自穆旦作品里面的,为何想用这五个字来放在《穆旦传》里?

邹汉明:这是出自穆旦1939年写的一首诗。这首诗比较长,里面有一个句子“新生的野力涌出了祖国的欢笑”。“新生”这个词我觉得就比较生机勃勃;“野力”这个词也是很有生气的。这两个词汇放在一块,是穆旦的创造。穆旦写这首诗其实有一个事件背景,就是1939年5月4日,西南联大的学生跟云南的一些青年举行五四火炬游行。这个游行没有史料可以证实穆旦也在场,但是通过这首诗,我认为他一定是在场的,因为这首诗里面有很具体的细节写到了他们游行的事情。

“新生的野力”这个短语,我把它切出来,是这么想的:我的书第一部也就写到1949年的8月他要离开中国到芝加哥大学去留学为止。作为一个诗人,我觉得他的诗人形象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完成了——我们用后世的视角来看待,1949年以后他其实是个翻译家了——他后半生当然也有零星的创作,但主要的诗歌写作前半生就已经完成了。一部书(两卷本),我在这里需要告一个段落。我想到要有一个副标题,能够归纳出他前半生的写作强度和数量。现在这个副题我以为可以代表他诗歌创作的那一种野生的力量。

穆旦的人生传记有很多空白

邓安庆:我在看传记的时候,发现他在西南联大这一段时期,你引用了很多同时代的,他的同学的一些回忆录,来推测他是否在现场。感觉穆旦在这一段时期,非常少有他自己的文字来讲述他的人生。刚才你也提到,穆旦的人生传记是有很多空白的,那你的书写过程中,是否有非常大的难度?

邹汉明:这一段时间,正好在读卡夫卡的传记。我用卡夫卡来做一个对比,卡夫卡也就活了40岁零十一个月,但是他的生平资料——传记作家说过——卡夫卡的一生当中,有的节点上,甚至可以精确到每个小时都可以重构他的生活。穆旦肯定是不能的。穆旦有几年我们都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有时候,我们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他是怎么去的,没有任何资料。

比如说1937年,日本人占领北平前,清华大学要南迁。南迁之后,穆旦肯定也到了长沙,但穆旦是怎么去的,这个艰难的路途他是怎么走过去的?我们根本无从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来写他的传记?难度当然很大。而我一直很想用叙述的方式,通过叙述而不是直接地交代或论说来写他。那我就不得已找了一些别人的日记,像潘光旦的日记、吴宓的日记,也包括何兆武的回忆录……他们都从这条路走,从北京到天津,然后从天津乘海轮到青岛什么地方,然后又换乘火车到长沙什么地方,我就想:穆旦肯定也只有这样一条路可走。

他“三千里步行”(穆旦曾加入西南联大“湘黔滇步行团”)的经历,有很多参加步行团的人都留下了日记,但是穆旦没有留下。他完成的、留下来的就是两首“三千里步行”的诗,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来描述他?就是通过别人的日记。这里有他的一些路线——因为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线,他们是同一个小分队的——他们怎么走,穆旦肯定也怎么走。我用那些资料来叙述穆旦。我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充实、写作他在步行团经历的相关内容。

邓安庆:我发现传记里面引用了杨苡夫妇的回忆记录。《穆旦传:新生的野力》和余斌撰写的这本《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我在阅读这两本书的时候,我发现它们是可以补充阅读的。我想问一下余斌老师对于穆旦的理解和看法,以及杨苡口述中的穆旦是什么样子的?

余斌:你刚才说起把这两个人、两本书怎么放到一块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有了一个上帝视角,一个人跟随一个队伍走这边一条线,另外一个队伍走另外一条线。这肯定不是性别的差异。邹老师不知道考定过没有,他步行的那条线里面没有女生,是吧?

邹汉明:没有女生。

余斌:杨苡先生他们其实是分头去的,不是一个有组织的行动,也就是说,穆旦他是在更早的时候,在长沙临时大学那个阶段已经在了,杨苡先生是西南联大这个牌子真正竖起来以后,她才开始入学的。

我第一次知道穆旦这个名字,是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九叶集》。《九叶集》的出版其实和杨苡先生还有关系,过去讲这就叫“走后门”。这本书的出版,是因为杨苡先生和《九叶集》里面的好多人都认识,有一些关系比较密切的,像穆旦是关系特别密切的。

《九叶集》大概是(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版的一本诗集,是把(20世纪)40年代的九位诗人集合到一块儿,出了这么一本书。当然《九叶集》中有一些人就不认为(他们有共通点),因为他们并不是结社这样的情形,是有人觉得他们有共通点,他们的共通点在哪?我想可能是一种现代主义的气息,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我看《穆旦传》才知道,大概是一九八几年的时候,还出过一本他的纪念集之类的,是关于穆旦的一些文章。

邓安庆:1987年11月出的《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怀念诗人、翻译家穆旦》。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怀念诗人、翻译家穆旦》,杜运燮 袁可嘉 编,江苏人民出版社,1987年11月。

穆旦的写作大于他这个人

余斌:在(20世纪)80年代流传很广的一个普希金抒情诗集,两本,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查良铮就是穆旦这件事。穆旦这个名字,可能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面进入过中学教材还是什么。

邓安庆:大学我读中文系的时候,有《赞美》。

余斌:我知道曾经一度有他的诗,是不是《赞美》我不知道。任何一个现代作家,如果是进入到中学教材,这可能是他出圈的一个机会。曾经有人说起了穆旦,觉得穆旦被人遗忘,他觉得非常不应该,他讲了查家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金庸。他觉得:金庸算什么,穆旦这样的人都被忘掉了。而后这引起网上的一片议论,可能这让他有点出圈了吧。

除此之外,穆旦应该是一个相当小众的诗人,讲起现代新文学的诗人,在大众认知方面,要数多少位才能数到穆旦。但是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读穆旦的诗的感觉。我第一次读他的诗,就是读《九叶集》。说老实话,《九叶集》里面的好多人都给我一种新鲜感。因为原来的新诗是被许志摩、闻一多、戴望舒等少数几个人标识的,那就是新诗。读到《九叶集》,我还是吃一惊。

我记得我抄了不少《九叶集》当中的诗。多少年后我翻看了,几乎全是穆旦的。事实上,我也认为穆旦要比“九叶”当中的其他人高出一个档次。我自己不写诗,其实看诗也不多,但是在不多的诗歌阅读的经验里面,穆旦还是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像徐志摩的诗,非常的轻快,非常的流利,但是他可能就是那么一掠而过。穆旦的诗,我觉得他是能给人刺痛的。打比方说写字,像徐志摩他们的字非常的流利,非常的漂亮,穆旦的字,真正是银钩铁画,绝对是刻出来。

我也没想到,后来和杨苡先生接触比较多,在和杨苡先生的交谈当中,越是到后来,她越是频繁地提及穆旦,而且(她)还留有她和穆旦之间最后的一些通信。原来我只是读他的诗,听杨苡先生这么说,就好像对现实当中有血有肉的这个人也有了印象,也想有更多的了解,我就看了一些书,包括易彬过去写的评传,包括邹老师的这本书。

我本人也写过传记,我知道对于一个传记作者而言,这些材料是多么的重要。我写过《张爱玲传》,我觉得她的材料已经很少了,但穆旦的材料就更少了。

有一些人我觉得他的人大于他的写作。比如说杨苡先生,我可以说她的人大于她的写作。但是有一些人,我觉得是他的写作大于他的人,像穆旦。不是说他没有日常的那一面。我想,他的这一面好像都是围绕着他的创作进行的。和徐志摩这样的诗人比起来,他的诗与思这一面被强化和放大。杨苡先生,她的口述实录,我在听她讲的时候,听得非常有意思的是什么?就是她的经历,活生生的经验性的东西。在穆旦这里,我觉得经验性东西对于他也很重要,但是到他那儿,要聚集,要强化,而后要被穿透。他的诗,要穿透经验。

“要使现今的生活

成为诗的形象的来源”

邓安庆:这里可能要补充一下余老师,我想引用一下邹老师在传记里面提到的一些内容。1975年有一个叫郭保卫的人跟穆旦说现在的现状,人们的关系可以用“恶劣”两个字形容,穆旦就要求他说,能否把这意思写成诗,那诗就成了你的实感。这里邹老师这样写:他说这里我们看到了穆旦诗歌的一个灵感来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告诉郭保卫的一句话,“要使现今的生活成为诗的形象的来源”。

穆旦1918年出生,杨苡1919年出生,他们是同龄人。穆旦极有可能可以活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但是感觉以他这个性格,以他跟郭保卫说的这些话,很难会有像杨苡这样详细的口述。从我这个角度理解,他如果活了更久,也不大会有这样一个回忆录的存在。这里提出一个假设:如果能让穆旦活得更久一点,他是否会有回忆录?

邹汉明:我想穆旦不大可能正儿八经像我们现在这样写一个回忆录,他的兴奋点不在这里,但是他如果活着的话,后半生的经历,肯定也会让他写出很好的诗歌来。

穆旦的诗歌题材,很多来自他自己的经历。很明显的,就是“三千里步行”以后,他就写出了很广阔的,像《赞美》这样的诗来。野人山(溃退)以后,他写出了堪称杰作的两首诗,《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和《隐现》。《隐现》这首诗不大被人关注,其实我自己觉得,《隐现》(初版本)比《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写得更好、更复杂,也更沉痛。

这两个事件,他陆陆续续还另外写了一些诗歌。换句话说,这两个大事件进入了他的灵魂深处,成了他写作的资料库。穆旦晚年翻过了另一座“野人山”,按照以往他的写作经验来推测,他肯定会用这些事件来写出震动他心灵的东西,现实的一切肯定会反映到他的诗歌里来。直到晚年,他其实是一个很关注现实的诗人。也是一个很有历史感的诗人。他肯定会写(这些经历),但是他来不及书写。这个是很可惜的地方。我一直认为,天才而未尽其才,是最让人感到可惜的地方。

谨慎、纠结、纯粹

某种程度上又透明的一个人

邓安庆:穆旦在成为诗人的过程中,写到了燕卜逊这位非常杰出的英国诗人,他来西南联大教书,他对于穆旦以及一批青年学子有非常深的影响,而且他与那个时候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比如奥登、艾略特都是朋友的关系。他对穆旦成为诗人有何影响?

邹汉明:威廉·燕卜逊本身是一个现代诗人,而且他的诗很前沿。那个时代最好的一些诗人,最有活力的诗人,他跟他们都有接触,而且他能够欣赏他们,同时,他自己也写很好的诗歌。他把西方最前沿的一些诗人介绍给了他的学生。我觉得这肯定会打动穆旦。现在,我们看到穆旦诗集《探险队》的第一首诗是《野兽》。这首诗,仔细来分析,是有布莱克的影响,浪漫主义的影响的,但是也已经有现代派的影响了,现代派的那种物象已经开始进入,穆旦已处于诗风的改变过程中。我相信穆旦此前写过一些浪漫主义的诗歌,也会受浪漫派的一些影响,但那些诗没有留存下来。我们只看到这首诗风蜕变过程中的诗。

燕卜逊对他的影响是革命性的,按照我们现在的讲法,他倡导了诗歌的先锋性。这会大大提升穆旦诗歌的现代敏感。

余斌:穆旦的诗里面会用很多大词,这些大词在寻常一点的诗人笔下,要用现在的词说,他肯定会“塌房”的,但是在穆旦那里你一点不觉得。他的大词里面可能也包括“灵魂”这个词。

邹汉明:对。“宇宙”和“灵魂”。

余斌:都是非常大的词。我觉得一直到现在,中国诗人里面没有多少人像穆旦这样有资格用“灵魂”这个词。不仅仅是他写的诗,我把他这个人也考虑进去。像他这么谨慎纠结,但是又纯粹,某种程度上又透明的人,我觉得是稀有的一个人。

我还有突出的一个印象就是传记里面经常花笔墨在写穆旦的照片。这些照片里面好多都讲到了穆旦的笑。我有注意过穆旦的照片,其实是有相当大的反差,你在照片上看到的穆旦,一个阳光男孩,但是其实他的诗里不是这样,在现实当中也不是这样。离开了照片,像杨苡先生跟我讲的,穆旦常常是情绪比较低的状态。

传记总有一个引发遗憾的问题

邓安庆:余老师之前写过《张爱玲传》,但是《张爱玲传》出版以后有非常多新的材料出现,我相信穆旦这边,未来他的后人或者其他人可能会有一些新的资料出现,面对这样不断出现的新材料,两位老师如何看待这种完成与未完成?

邹汉明:我觉得传记总有一个引发遗憾的问题:写完以后出版了,突然之间,哪个地方又冒出一个新的材料来,你说高兴吗?那当然是高兴。我记得余斌老师《张爱玲传》里面引用过胡适的一句话,说每一次发现一条新的材料,就好像发现了一颗新的行星,这种(情况下)高兴那当然是高兴,但是一颗新行星的发现,有时候也可能会把整个宇宙系统崩坏掉。所以你高兴之余,不得不说,传记的写作,不免会带上很多的沮丧感。

当然,新的材料不断冒出来,本身也体现了传记的未完成性,体现了它的生长性——你不知道(材料从)什么地方出来。(新材料一旦冒出来),你又要补充,又要修订。我觉得像穆旦这样的诗人,相信还会有一些材料出来,他未来的时间在生长,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没有一个传记作家会高估自己作品的完成度。传记作家肯定会不断地来修正它,来完善它。

余斌:传记我们讲材料少是无米之炊。发现一个材料的喜悦,确实像发了横财一样,因为这种材料的发现,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叫“遇”,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说你花力气就一定能得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出来了。像张爱玲后来又出来了好多东西,好多作品,那我的那个传记呢?有的时候是遗憾,有的时候是得意。得意的是,在我写书的时候,有的材料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判断后来是对的,是不出我所料的这种得意。还有的,就是原来缺失的东西,如果有这些材料,可能我就不那么写了。或者说,即使我的判断是对的,我有了更充分的支撑,当然是不一样的。

包括张爱玲,或者是穆旦,虽然有刚才邹老师说崩掉原来构架的威胁,我想邹老师肯定还是希望有更多的材料能够被发现,这是肯定的。但是我觉得就这两位诗人、作家而言,比较大宗材料的发现,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的生长点可能更多的还是在这么一点材料,我们怎么样去穿透,怎么样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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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提供 译林出版社

本文整理 何安安

本文编辑 吕婉婷

本文校对 穆祥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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